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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04 学渣如何才能逆袭

Updated: at 12:00 AM

学渣如何才能逆袭

为了铺垫全书的内容,似乎也是某种惯例,我认为从我个人的经历讲起,可能是个比较好的开头。也能让大家对我这个人有一点了解,熟悉我的说话风格,这样后面的内容你看起来也会舒服一些。

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学渣,高考之前还说得过去,到了大学,就变成彻头彻尾的学渣了。那么一个学渣的经历有什么好讲的呢?坦白讲,我的技术路并没有什么可圈点之处,后面的经历也谈不上逆袭。而下文的絮叨,完全是为了阐明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并入坑。Anyway,那就从小学说起吧!

缘起

记得小时候有部电视剧叫做《年轮》,剧情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东北的一群少年,上山下乡,返城,经历改革开放沧桑巨变,品味人生的事情。这还是百度查出来的。

电视剧的主题曲有一首《天上有没有北大荒》,当时觉得很好听。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1992 年,我已经在看电视剧,并且记忆深刻了。

是的,那年我已经八岁了。

那个年代东北的孩子上学一般会晚一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第十一条:凡年满六周岁的儿童,其父母或者其他法定监护人应当送其入学接受并完成义务教育;条件不具备的地区的儿童,可以推迟到七周岁。

而我们的县城,就是所谓的「条件不具备的地区」。

其实当时很多父母都努力找人托关系,希望孩子能早点上学,我的父母也努力过。然而第一次幼儿班升一年级的考试,我就考了 100 分(语文 + 数学),所以,我又成了条件不具备的儿童(摊手)。

我们是最后一届六三制的学生,即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并且,初中同级还有两个俄语班,也是最后一届俄语班。这也算是东北特色了吧。

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美术和书法,以及电子制作。 那时候放假,我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宅在家里焊各种电路板。 有的是爸妈在工厂带回来的,有的是自己从玩具、家电里拆出来的。并且,很可能是好的家电,被我拆废掉的…… 如果论败家,应该也是没谁了。

如果是小器件,拆完之后我还会把外壳扔到院墙外面,然后等爸妈找不到这东西的时候,我也装作没看见哈哈。也因为这个,我被电过无数次,220V 哟,那叫一个酸爽~ 然后做出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小东西,类似《国产凌凌柒》那种光控手电筒之类的东西。

后来到了初中,我爸就不让我再搞这些了,怕我耽误学习。 但是到了初三的时候,他还是给家里装了台电脑,一定是他自己想玩了吧,或许是个被柴油机工厂耽误的程序员也不一定。然后,我就又开始研究电脑了。

那时候还是拨号上网,很慢,每次连接要听一段谜一样的吱哇乱叫的拨号声音。因为上网太慢了,所以有时候我就喜欢直接翻 Windows 的系统文件夹。然后再尝试随便乱改改文件,改改注册表啥的,看看会发生什么。 当然,不出所料,有时候很容易改出莫名其妙的问题,那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重装系统了。 所以那台电脑的操作系统,也是被我反反复复重装过无数次了。

再后来,我就学会了 PhotoShop,也就是现在常说的「P 图」。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我爸先学会的,然后又教给我的。所以,感谢伟大的父亲!让我在 2000 年就学会了 P 图。我还记得第一次把照片抠下来一块,笨拙地挪了挪位置,又贴到另外一张照片上的操作,那种感觉真的好神奇,像是拥有了办假证的能力。

这里插一句,我们那个年代(85 前)小时候的学习班没有现在这么多,目的也不太一样。基本上就是父母双职工,没空理孩子,当个托儿所把娃丢过去。据说是某次我画了个「蝴蝶」,体现出一点美术「天分」,就把我送去学美术了。你猜怎么着?从一年级学到四年级,整整四年。后来还真拿了不少各个级别的奖项,好了不提了。

因为学了美术嘛,所以 P 图对我来说就觉得很好玩,很快就上手了。 这也算是为我后来从事前端开发大业,奠定了一点儿美工基础。

当时(2000 年)我还喜欢看各种电脑相关的书,比如《大众软件》,《计算机世界》什么的,因为我家在县城开个小书店,所以看这些书完全不用花钱,随便翻。 然后有一天,我看到了一本 FrontPage 2002 的教程,发现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用法跟 Word 差不多,还能做网页。所以就又开始研究做网页了。

大家应该很少听过这个古董了,其实就是个可视化做网页的软件。 那种通过拖拖拽拽,插入控件就能做出网页的工具。开始我也看不懂,但是由于有兴趣的支撑,也慢慢啃明白了,至少能在本地搞几个看起来特别像不法网站配色的页面了。

再然后,就到了大学。

情深

大学必然是美好的,然而我没有好好珍惜,全都泡在了机房里。那时候为了做网页,我有时候能自己在机房待 9 个小时,带上点面包饮料,就泡在机房不出来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学习资料太少,全靠自己摸索,效率比较低而已。

正因为如此,从本地做网页,到能够建站,放到服务器上,我是经历了相当痛苦而又漫长的一个过程的。

记得当时还特别流行用某些「黑科技」蹭网,比如想办法关掉机房的监控软件,让计时短一些。不过毕竟是投机取巧,胆子也小,试试就放弃了。所以零花钱也是老老实实充值了机房的「上机费」。虽然只有 1 元钱一小时,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可是当时早餐的馅饼才 4 毛啊,少吃了多少馅饼!

虽然高考没能进入计算机学院,但我是真的热爱。所以本科除了睡觉和玩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也都耗在这上面了。 也没怎么学习,一直挂科,最多同时挂了 5 科,还差点毕不了业,往事不堪回首。

还有一些时间就放在了社团上,当时我加入的是一个叫做「201 讲坛」的讲坛类社团,主要是要求社会各界名人来学校演讲。我负责网路部,主要是日常官网的搭建和每次演讲彩喷海报的制作。前后一共设计制作过 40 多期大幅彩喷海报,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有些现在看起来简直不忍直视,但这也让我的 P 图能力大大提升。还记得有一次,不知道是我,还是负责印刷的店员,把尺寸搞错了,结果喷出了几倍大的海报,最后只能挂在某个食堂的两层楼之间,那叫一个霸气。

就这样,浑浑噩噩,补考补考,本科四年就这样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主要是认知太局限,其实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大一就开始努力转专业。然而当时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也没觉得有这种可能,然后在学业上就一路颓废下去了。

找工作也是被认知水平耽误了,当年其实百度腾讯这种大厂都已经有类似网页重构或者前端开发这种岗位了,如果当时知道会做网页就有希望找到工作,可能就没有后面这一大段文字了。

当时(2006)美国次贷危机 (subprime crisis) 刚刚开始,亚洲也收到很大的影响,最后发展成了全球的经济危机。国内的公司就更不用说了,有的同学都签了三方了,过一阵被通知公司倒闭了拜拜。所以,以我的专业水平和年级排名,我毕业时当然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了,完全找不到工作都很正常。

其实当时我签了个看起来还凑合的,中建六局下面的一个子公司。跟个同学一起,在天津的塘沽港,据说是开发区很有前途(现在也这么说)。结果,刚刚报到的第一天就发现,实际情况跟想象中的差距非常大。

雪上加霜的是,我的同学当天就被分配到北京工作了,直接坐车就走了。剩下我自己,在一个到处都是工地的小地方,蚊子没日没夜咬我,像得了电线杆广告上的病一样,还有其他各种痛苦省略几千字就不说了。

如果光是痛苦,或许也能忍。但是通过跟同事交流,我看到干了四五年的「老师傅」的状态,那可能基本就是我四五年后的参考标准了。我觉得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希望,至少不适合我。而那些同事想对我表达的也是:你学校这么好,来这儿干啥 …

正因为这种种不如意,以及同事的现状和态度,加上我对四年大学生活的无比懊悔,我决定回学校考研。第二天我就找 HR 谈离职,当时的情景要艰难的多,HR 好不容易招到一个好学校的,怎能轻易放过?于是百般劝阻,说年轻人要能吃苦,可是,吃这样的苦我完全看不到希望啊!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为什么要在这里吃这些毫无意义的苦?!

后来又说,真要走的话,要交违约金 8000 块,在当时(2007 )家里并不充裕的情况下,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于是我给家里打电话,讲述了这些现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刚刚工作不好好干,又跑来哭诉,还可能要花钱。

爸妈也觉得,能干就先干着吧,先干两年看看呗。后来,他们看我如此坚决,也被我打动了,又说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借钱也要支持我考研,只要我自己想好了就行。或许是因为他们太爱我了吧,才能如此纵容我这个败家子。

再后来,又经过一下午声泪俱下的长谈之后,HR 终于决定放我走了,但是档案和毕业证确实已经送到政府办理落户了,只能等我回学校再寄给我。当时的感觉特别像是要扣我的证件,不过我也只能相信她们了。

于是,报到的第三天,我就在当地的小火车站买了个站票,站了 14 小时回到了哈尔滨。回去后也没有回齐齐哈尔老家,直接就驻扎在学校附近租房准备考研了。

回到学校也是各种不顺利,之前再怎么纵容你的母校,一旦毕业了,就没那么友好了。学生证不能用,食堂卡不能用,图书馆不能进,甚至想在学校里面租个很破的房子,也要托关系找人出证明之类。因为一旦毕业了,我就是「社会人士」了,可能还是个「闲杂人等」,不惹事就不错了。

开始在学校里根本找不到房子,有空位的也很贵,后来在学校附近找了房间,整个都很破,所以便宜些。房东是个老奶奶,我早出晚归的也没什么话说,出去上自习也没人说话。那段时间,我差不多两个月几乎没说话。

后来第二年考研的时候,住在一个厨房里,床距离橱柜只有二三十公分。头顶就是挖掉了排烟灶的洞,满是油烟熏的油。我就去超市买了很多彩色纸板,把头顶的洞和橱柜简单封装了一下,还算看得过去。但这一年,基本就是呼吸着油烟味过去的,蟑螂也是少不了了。唯一的好处是,用水比较方便,毕竟是厨房。

总之,千辛万苦,一言难尽,惟有泪千行~ 这里再省略两年漫漫考研路的两万字,有空可能再写本书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阴差阳错也好,个人选择也好,我最终还是读上了本校的软件工程硕士。 我们学校的软件工程只有一年课程,第二年是自己找实习单位。而这一年的课程,加上自己实习的一年,就要 4 万元的学费。当时因为这个,我也跟家里商量好久,实打实地又败了一次家。

败家多了,早晚是要还的,所以这一年的我还算努力,也当了把好学生。从本科第一学期就开始一路挂科的我,读研阶段还拿了一次二等奖学金。这对于那些好学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对我确实莫大的鼓励。学渣终于找到一点自信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密集学习,我才算比较系统地接触了一些计算机理论基础知识,为找工作打下了基础。

抉择

很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准备找实习单位了。学院当时给出了三个大方向:Java,C++,嵌入式。我本来选的专业是 Java 方向,因为其他两个我觉得更学不动。

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学校安排小实习。所谓小实习,就是去北京中软国际进行的为期一个月的生产实习。基本上就是做个物流管理、电商系统之类的简单项目练练手,还有结业证书哦 ~ 找工作都忘了拿出来。

提到证书,我又想到了 IBM 的测试课程,据说请 IBM 的人来上课很贵。这软件学院的学费估计都交给这些外企培训了,最后拿到一个非常鸡肋的证,一般的公司可能根本不会采购 IBM 的这套测试软件。所以这种课程真的是鸡肋,找工作时候我也忘了拿出来,估计也没啥用。

坦白讲,实习本身是挺快乐的,可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当时中软所在的昌平区,房价才 6000 每平米。不过当时我们都是穷学生,6000 块够我们活一年的了,怎么可能有钱买房,看也白看。

实习的时候,我就开始承担前端开发的角色了,跟两个做 Java 的同学搭配实现物流管理系统。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讨论问题,以及默契的配合,就跟他俩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然而,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深深地感受到,如果跟他们一起竞争去找 Java 相关的工作,我一定找不到。 所以当时我就很焦虑,觉得学了一年下来还是可能找不到工作。

后来,直到真的到了要找工作的时候,我在网上翻各种职位,才发现有「WEB 前端开发」和「页面重构」这两个工种(当时还不叫切图仔),也有招「美工」的,不过多数还是更倾向于设计师的工作。咱也不知道有啥区别,也没处问去。

但是,当我深入研究了这几个职位的描述之后,我发现,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呀! 这些岗位的基本要求,说白了要么就是「会写代码的设计师」,要么就是「有美工基础的程序员」,而我恰好可以完美符合!因为我就是二者的合体:会写代码的程序员!哈哈。

所以,当目标明确之后,我就每天泡在图书馆恶补 HTML、CSS、还有什么 《DIV+CSS xxx》那些书,然后做了一堆笔记,当然,也在图书馆睡着很多次。前面提到的 FrontPage 这种软件,都是利用表格制作网页的思维,为了与时俱进,我需要强迫自己,从用表格做网页的思维,转换成用 CSS 布局的思维,那也是个很难受的过程。

在这个突击学习的过程中,我也搞清楚了前端开发是个新兴的岗位,看起来还算有前景,而且也很有趣。所以就下定决心,要找个前端开发的工作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是积极上进,努力学习的好孩子了,所以找实习单位也比较顺利。除了腾讯面试那次经历了很不愉快的事情之外,阿里系都很友好。当时我们学院只有 5 个进入阿里系的,我是其中之一,然后就开始了在淘宝 UED 的实习生涯。

在实习了半年之后,第一次实习生转正面试,只有我拿到了 offer。虽然后来我还是放弃了这个 Offer,但是偶尔也会做梦一下,如果我在 2010 年接受了阿里的 P5 Offer,一直待到 2020 年会怎样哈哈,这是后话了。

就这样,我从此就走上了前端开发这条「不归路」,为什么说是不归路呢?可能只有做前端开发方向的人才会懂吧。

尾声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当面临选择的时候,你一定要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能力圈在哪里。查理 · 芒格(查理·芒格(Charlie Thomas Munger,1924年1月1日—)美国投资家, 沃伦·巴菲特 的黄金搭档,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的副主席。)之所以如此成功,就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圈在哪里。

那如果我判断不了一件事情在不在我的能力圈内呢?这么说吧,如果一件事情,你判断不了它在不在你的能力圈内,那它就是不在你的能力圈内。你只有坚持在自己的能力圈内经营,才能发展得更好。

比如,我在想做前端开发之前,就已经会做网页,建站,以及熟练地使用 PS 了,那是当年的切图仔必备技能。 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这玩意还能找工作而已。

还有就是热爱。比如面试的时候,你会发现,如果一个人真的热爱这个方向,那么当他说起自己做的事情的时候,两眼是会放光的你知道吧。 因为你们人类兴奋的时候,肾上腺素会让你的瞳孔变大,所以看起来更亮一些。这时候,你是能看得到他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爱的,也很容易被他感染。试问哪个团队不想要这样的人呢?

偷偷告诉你,以后你在面试的时候,要是能表达出对自己本职工作的真心热爱,以及对自己当前定位的清晰判断,那一定是个加分项。至于面试的部分,我在本书的后面章节,还会继续跟你讨论,咱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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